是夏夜最璀璨的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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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夏夜最璀璨的繁星
熱風在陳凜獅臉上刮過一遍又一遍，他呼吸到的空氣裏充斥滿了陽光的熱烈。
當體育老師大手一揮，那根手指落在他面前時，替補的意義就變得那麽明顯。
“就你替莫等閑了！”
這倒是個意外。
接替的位置是邊鋒……其實什麽位置都好，陳凜獅對此都有過或多或少的研究，甚至他都有踢過。
場面有了細微的變化，在大家都沒察覺的時候，形勢在慢慢地改變。
緣由似乎是對面新換上的替補。
其實現在他們唯一的任務就是守好比分，等待計時器響起，那麽這場的勝利就是屬於他們的。
平靜的球場漸漸變得洶湧起來。
那條不算起眼的邊線好像一瞬間就犀利了許多。
他們居然攻不破，但凡足球落進那片慵懶的區域，就如同泥牛入海，似乎什麽都抓不住，像陷進了一片沼澤。
局面僵持下來。
而大家也漸漸發現足球只要落到陳凜獅那兒，永遠都不會丟，他帶球靈活，穿梭在球場間如闖無人之境。
太順暢了。
從他接下球，再到將球送到隊友手裏表現得實在幹脆極了，就算是看不懂足球的人也能從中窺視到他淩厲的動作。
很漂亮。
他像只動無聲息的獅子，一擊即中。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在陳凜獅將球帶到對方的前場時，一張熟悉的臉蛋湊了上來。
是之前在校裏球場遇見的那個同年級男生，陳凜獅記得他們交換過姓名和班級，這一時居然有點想不起來。
“我啊，李非凡。”李非凡帶了幾分怨念。
“哦，是你。”
陳凜獅答了聲，跟著就帶著球往前奔去了，他跑得快，一眨眼就沒影了。
李非凡微張了口，楞在原地好幾秒才飛快地追過去。
知道他速度不錯，可也沒想過這麽嚇人。
不過也不是不能理解，他是下半場才上的，體力比他們都充沛得多，所以問題又來了，為什麽啊？
為什麽他們要讓他當替補啊？
真想不通，難道是什麽另辟蹊徑的戰術？
陳凜獅將球交給前鋒的體育生，他現在深入敵腹，只要找準機會，很輕松就能打破僵持已久的分數。
“！”
“哎呀！”
這事瞧得場邊的學生都急了。
體育生沒接住球，給對方把球給拐走了。
這倒是不能賴他，在陳凜獅沒上場之前，幾次危險都是他解決的，到了現在，註意力和體力都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見體育生還傻呆呆地站在那裏，陳凜獅提上聲，大叫道：“回防！”
形勢很兇險，對面的配合明顯比他們熟練許多，特別是李非凡，他跟隊裏好幾個應該都是之前在場裏踢球的朋友。
縱是陳凜獅也在這時討不到什麽便宜。
他跟緊了李非凡，試圖在瞬息間找到破綻，這是他與眾不同的地方，他的眼睛總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有了！
陳凜獅屏住呼吸，右腳一勾，正好將暴露出來的足球帶走。
此時，距離球門也不過一步之遙。
李非凡暗叫一聲不好，他跟陳凜獅踢過球，哪怕只有短短的半小時，但也讓他了解了對方的球風，他的反擊會異常的快。
快如閃電。
“砰——”
一球入網。
這超乎常人的距離和線條讓人很難相信這只是個普通的高中生。
守門員看呆了，仰著頭，直到足球落地，他都還沒反應過來，它明明是左邊來的嘛……
可是完全接不住。
對面叫了暫停。
比賽暫時歸為平靜。
陳凜獅抹了把汗，跟著隊友一起走回休息區，他覺得有點不對勁，當擡起眼眸時，附近的人全都在看他。
一雙雙眼睛目不轉睛地打量著他，瞧得人頭皮發麻。
體育老師背著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幾遍，很久後才問：“你會踢球？”
陳凜獅接下隊友遞來的礦泉水，淡漠著聲答：“會。”
“計劃改變！”
體育老師又大手一揮。
“現在比分1:1，對我們是有利！”
“剛剛各位都看見他的表現了，就他……”
“你叫什麽來著？”
“陳凜獅！老師，你怎麽能不知道他的名字呢！”這時從校醫室趕回來的萬春桃大聲說道。
她叉著腰，頗有一股壓人的氣勢。
“我的問題！”體育老師拍了把光頭。
“好，接下來咱們就這樣……”
老師講了許多，但總體的意思是打算以陳凜獅為進攻的中心，這提議得到了全隊的讚同，無一人有異議。
要準備開始了。
陳凜獅最後喝了一口水，轉頭看向萬春桃：“萬春桃。”
“啊！”萬春桃渾身激靈，她眨眨眼，將對面那張明媚的臉裝進眼眶。
胸口滿得沒了一絲空隙。
“莫等閑怎麽樣了？”他問道。
“啊……他啊，校醫看了，說只是扭到，大概是沒傷到筋骨的，這會兒好像安排他去醫院拍片了。”萬春桃仔細地回答。
“哦。”陳凜獅回過頭去。
萬春桃看呆了眼，目光流連在他身上標著號碼的淺色背心，好像跟別人的都不一樣，他身上的衣服格外要好看一點。
不敢呼吸。
直到他與陽光重新融為一體。
比賽似乎又拉開了懸念，在比分定格在1:1之後，場邊的同學就變得越來越多了，這甚至影響到了旁邊的籃球場。
但實際上這場比賽的懸念並不高，在比賽重啟後，陳凜獅很快找到一個突破口，在得到隊友的助力後，他在開場五分鐘時以一個刁鉆的角度又進了一球。
“嘖！”
李非凡搖了幾下腦袋，他就知道會這樣！
1:2
趨近尾聲，距離結束僅僅只剩下十分鐘，局面變化的可能性很低，陳凜獅可以在空氣裏嗅到對面漸漸消減的戰意。
也不然。
還在與陳凜獅纏鬥的人是李非凡，他還是一臉的執意，似乎壓根沒在意比賽快要終結的事實。
陳凜獅被他的倔強感染，一點兒也不敢放松，實際上，比賽從開始到結尾的每一分和每一秒都不應該有任何懈怠。
烈日落在頭頂的滾燙在這時顯得絲毫不起眼，連那勁風也是，撲在臉上再也不覺刺疼。
好像在幾個瞬間陳凜獅像是回到了在足校的歲月，那時的他跟現在無異，都為了一場球賽的勝利不肯罷休。
比分定格在1:2。
結束後，喘著粗氣的李非凡用力拍了拍陳凜獅的肩膀，他笑著說道：“我沒想到咱倆的切磋來得這麽快。”
“甘拜下風。”
“沒有，”陳凜獅擡手揉了揉滿是汗液的臉，“我算是練過的，占了很大的便宜，你踢得很好。”
“下次再來啊！”李非凡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說道。
“好。”
在甩盡了渾身解數後，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賽結果仿佛變得沒那麽重要，李非凡跟他說了再見，然後就跟隊友說說笑笑地離開了。
同時，高興過了頭的隊員擁簇著將陳凜獅帶回了休息區。
場內的歡呼還未停止，一浪又一浪，像夏天裏波濤洶湧的海浪。
置身於其中，很難不開心起來，陳凜獅露了個淡淡的笑，然後垂下眸，又笑了起來，比剛才大了些。
他覺得自己離開了足球，可事實上並不是這樣的。
他沒離開。
它時時刻刻都在。
假如他真正地在意。
眉眼彎得恰好，勾人心魂於無形無影。
萬春桃快要沒法呼吸了。
她一直覺得陳凜獅不喜歡笑大概是因為不笑比笑會好看，青春期的孩子總有容貌煩惱，這再正常不過了。
可他根本不是！
他不適用一般人的規則。
他好看極了！
是夏夜最璀璨的繁星。
熱情的女同學快要把這小小的球場擠破了，她們嘰嘰喳喳的，實在是聽不清在說什麽，可隨著一瓶又一瓶的礦泉水被塞進手裏，陳凜獅才算察覺到什麽。
他微弱的意見被淹沒在浩浩蕩蕩的人群裏。
等人煙消散，這兒就只留下一臉苦惱的他以及滿地的礦泉水和飲料。
“真奇了怪了！人呢？”
另一邊的籃球賽也收尾了，只是場邊寥寥幾人，實在顯得有些寒酸，大家夥翹首一望，看見許多人堆在足球場。
……
“……眾所周知的原因，這一次的海鷗助學金取消了。”年級組長說，語氣間帶了很重的遺憾。
“所以麻煩各班主任跟咱們學生做好工作。”
“拜托各位了。”
溫嚴厲記下今天班主任會的第一件要事，她擰擰眉，在組長提出有什麽問題後迅速舉起手。
“溫老師你請講……”
“這事再沒回旋的餘地了？”溫嚴厲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
助學金的名單很早就敲定了，裏頭基本都是急需這筆錢完成學業的貧困學生，這種消息實在是難以啟口。
“比如說咱們學校是不是能另外聯系一些機構呢？”溫嚴厲又補充道。
年級組長點了下頭，說：“是，這也是我們都不願意見到的，在確定取消前校領導也積極地與各大機構及企業聯絡過……但是時間緊迫，均沒有回應。”
“我知道要各位去說這件事是個很大的挑戰，可事已至此，與其遮遮掩掩，不如如實相告，假使今後還有這樣的機會，我一定會盡力為年級爭取的！”年級組長講得很懇切。
這事溫嚴厲其實也略有耳聞，海鷗是本市知名企業康氏牽頭的項目，康氏陷進危機，自身難保，更不用提它完全顧及不到的一個小小慈善項目。
很遺憾。
他們班這回有兩個名額。
溫嚴厲憂心忡忡地從會議室裏出來，外面是一片喧嘩，她稍稍舒開眉頭，心想這事不是任何一個人能左右的。
她也就不必徒增煩惱了。
“溫老師！溫老師！”
當她走到操場打算看看他們班清醒的時候，體育委員飛一般地跑到她身邊，興高采烈地叫著：“我們贏了！溫老師！”
“哦？”溫嚴厲驚奇。
“男子足球！”體育委員眉飛色舞地盤點，“咱們進決賽了，男子籃球也贏了，明天要跟9班打！”
“溫老師……”
“溫老師……你去哪兒了？”
越走近班級休息區，叫她的學生也越來越多。
大家相處的時間也才幾個月，可彼此的感情卻是很深厚，溫嚴厲嚴是嚴了點，可對學生一視同仁，從不擺什麽架子，所以很受學生的喜歡。
“就是女子籃球……”體育委員哎了一聲，“差一點，就兩分。”
“不過其實也很好了，我們運氣不好，抽的是強隊。”
他事無巨細地報告著今天一天的情況，溫嚴厲點點頭，說：“已經很好了，我知道他們班，有好幾個女生都是原來打過籃球的嘛。”
“嗯。”體育委員點點頭，接著他繼續說，“還有，您真是慧眼識珠啊！”
“怎麽？”溫嚴厲疑問。
“陳凜獅咯，”體育委員當時在打籃球賽，沒去現場看，事情基本上是聽別人講的，“沒想到他足球踢得那麽好！”
“你跟他同班這麽久，你不知道啊？”溫嚴厲打趣。
“哎呀……”體育委員叫了一聲。
“行了，你帶人把咱班的地方收拾好，我這還得去趟醫院，也不知道莫等閑怎麽樣了？”溫嚴厲擔心地說。
聽說那小子踢球出了事，她可嚇得不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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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風在陳凜獅臉上刮過一遍又一遍，他呼吸到的空氣裏充斥滿了陽光的熱烈。
當體育老師大手一揮，那根手指落在他面前時，替補的意義就變得那麽明顯。
“就你替莫等閑了！”
這倒是個意外。
接替的位置是邊鋒……其實什麽位置都好，陳凜獅對此都有過或多或少的研究，甚至他都有踢過。
場面有了細微的變化，在大家都沒察覺的時候，形勢在慢慢地改變。
緣由似乎是對面新換上的替補。
其實現在他們唯一的任務就是守好比分，等待計時器響起，那麽這場的勝利就是屬於他們的。
平靜的球場漸漸變得洶湧起來。
那條不算起眼的邊線好像一瞬間就犀利了許多。
他們居然攻不破，但凡足球落進那片慵懶的區域，就如同泥牛入海，似乎什麽都抓不住，像陷進了一片沼澤。
局面僵持下來。
而大家也漸漸發現足球只要落到陳凜獅那兒，永遠都不會丟，他帶球靈活，穿梭在球場間如闖無人之境。
太順暢了。
從他接下球，再到將球送到隊友手裏表現得實在幹脆極了，就算是看不懂足球的人也能從中窺視到他淩厲的動作。
很漂亮。
他像只動無聲息的獅子，一擊即中。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在陳凜獅將球帶到對方的前場時，一張熟悉的臉蛋湊了上來。
是之前在校裏球場遇見的那個同年級男生，陳凜獅記得他們交換過姓名和班級，這一時居然有點想不起來。
“我啊，李非凡。”李非凡帶了幾分怨念。
“哦，是你。”
陳凜獅答了聲，跟著就帶著球往前奔去了，他跑得快，一眨眼就沒影了。
李非凡微張了口，楞在原地好幾秒才飛快地追過去。
知道他速度不錯，可也沒想過這麽嚇人。
不過也不是不能理解，他是下半場才上的，體力比他們都充沛得多，所以問題又來了，為什麽啊？
為什麽他們要讓他當替補啊？
真想不通，難道是什麽另辟蹊徑的戰術？
陳凜獅將球交給前鋒的體育生，他現在深入敵腹，只要找準機會，很輕松就能打破僵持已久的分數。
“！”
“哎呀！”
這事瞧得場邊的學生都急了。
體育生沒接住球，給對方把球給拐走了。
這倒是不能賴他，在陳凜獅沒上場之前，幾次危險都是他解決的，到了現在，註意力和體力都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見體育生還傻呆呆地站在那裏，陳凜獅提上聲，大叫道：“回防！”
形勢很兇險，對面的配合明顯比他們熟練許多，特別是李非凡，他跟隊裏好幾個應該都是之前在場裏踢球的朋友。
縱是陳凜獅也在這時討不到什麽便宜。
他跟緊了李非凡，試圖在瞬息間找到破綻，這是他與眾不同的地方，他的眼睛總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有了！
陳凜獅屏住呼吸，右腳一勾，正好將暴露出來的足球帶走。
此時，距離球門也不過一步之遙。
李非凡暗叫一聲不好，他跟陳凜獅踢過球，哪怕只有短短的半小時，但也讓他了解了對方的球風，他的反擊會異常的快。
快如閃電。
“砰——”
一球入網。
這超乎常人的距離和線條讓人很難相信這只是個普通的高中生。
守門員看呆了，仰著頭，直到足球落地，他都還沒反應過來，它明明是左邊來的嘛……
可是完全接不住。
對面叫了暫停。
比賽暫時歸為平靜。
陳凜獅抹了把汗，跟著隊友一起走回休息區，他覺得有點不對勁，當擡起眼眸時，附近的人全都在看他。
一雙雙眼睛目不轉睛地打量著他，瞧得人頭皮發麻。
體育老師背著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幾遍，很久後才問：“你會踢球？”
陳凜獅接下隊友遞來的礦泉水，淡漠著聲答：“會。”
“計劃改變！”
體育老師又大手一揮。
“現在比分1:1，對我們是有利！”
“剛剛各位都看見他的表現了，就他……”
“你叫什麽來著？”
“陳凜獅！老師，你怎麽能不知道他的名字呢！”這時從校醫室趕回來的萬春桃大聲說道。
她叉著腰，頗有一股壓人的氣勢。
“我的問題！”體育老師拍了把光頭。
“好，接下來咱們就這樣……”
老師講了許多，但總體的意思是打算以陳凜獅為進攻的中心，這提議得到了全隊的讚同，無一人有異議。
要準備開始了。
陳凜獅最後喝了一口水，轉頭看向萬春桃：“萬春桃。”
“啊！”萬春桃渾身激靈，她眨眨眼，將對面那張明媚的臉裝進眼眶。
胸口滿得沒了一絲空隙。
“莫等閑怎麽樣了？”他問道。
“啊……他啊，校醫看了，說只是扭到，大概是沒傷到筋骨的，這會兒好像安排他去醫院拍片了。”萬春桃仔細地回答。
“哦。”陳凜獅回過頭去。
萬春桃看呆了眼，目光流連在他身上標著號碼的淺色背心，好像跟別人的都不一樣，他身上的衣服格外要好看一點。
不敢呼吸。
直到他與陽光重新融為一體。
比賽似乎又拉開了懸念，在比分定格在1:1之後，場邊的同學就變得越來越多了，這甚至影響到了旁邊的籃球場。
但實際上這場比賽的懸念並不高，在比賽重啟後，陳凜獅很快找到一個突破口，在得到隊友的助力後，他在開場五分鐘時以一個刁鉆的角度又進了一球。
“嘖！”
李非凡搖了幾下腦袋，他就知道會這樣！
1:2
趨近尾聲，距離結束僅僅只剩下十分鐘，局面變化的可能性很低，陳凜獅可以在空氣裏嗅到對面漸漸消減的戰意。
也不然。
還在與陳凜獅纏鬥的人是李非凡，他還是一臉的執意，似乎壓根沒在意比賽快要終結的事實。
陳凜獅被他的倔強感染，一點兒也不敢放松，實際上，比賽從開始到結尾的每一分和每一秒都不應該有任何懈怠。
烈日落在頭頂的滾燙在這時顯得絲毫不起眼，連那勁風也是，撲在臉上再也不覺刺疼。
好像在幾個瞬間陳凜獅像是回到了在足校的歲月，那時的他跟現在無異，都為了一場球賽的勝利不肯罷休。
比分定格在1:2。
結束後，喘著粗氣的李非凡用力拍了拍陳凜獅的肩膀，他笑著說道：“我沒想到咱倆的切磋來得這麽快。”
“甘拜下風。”
“沒有，”陳凜獅擡手揉了揉滿是汗液的臉，“我算是練過的，占了很大的便宜，你踢得很好。”
“下次再來啊！”李非凡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說道。
“好。”
在甩盡了渾身解數後，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賽結果仿佛變得沒那麽重要，李非凡跟他說了再見，然後就跟隊友說說笑笑地離開了。
同時，高興過了頭的隊員擁簇著將陳凜獅帶回了休息區。
場內的歡呼還未停止，一浪又一浪，像夏天裏波濤洶湧的海浪。
置身於其中，很難不開心起來，陳凜獅露了個淡淡的笑，然後垂下眸，又笑了起來，比剛才大了些。
他覺得自己離開了足球，可事實上並不是這樣的。
他沒離開。
它時時刻刻都在。
假如他真正地在意。
眉眼彎得恰好，勾人心魂於無形無影。
萬春桃快要沒法呼吸了。
她一直覺得陳凜獅不喜歡笑大概是因為不笑比笑會好看，青春期的孩子總有容貌煩惱，這再正常不過了。
可他根本不是！
他不適用一般人的規則。
他好看極了！
是夏夜最璀璨的繁星。
熱情的女同學快要把這小小的球場擠破了，她們嘰嘰喳喳的，實在是聽不清在說什麽，可隨著一瓶又一瓶的礦泉水被塞進手裏，陳凜獅才算察覺到什麽。
他微弱的意見被淹沒在浩浩蕩蕩的人群裏。
等人煙消散，這兒就只留下一臉苦惱的他以及滿地的礦泉水和飲料。
“真奇了怪了！人呢？”
另一邊的籃球賽也收尾了，只是場邊寥寥幾人，實在顯得有些寒酸，大家夥翹首一望，看見許多人堆在足球場。
……
“……眾所周知的原因，這一次的海鷗助學金取消了。”年級組長說，語氣間帶了很重的遺憾。
“所以麻煩各班主任跟咱們學生做好工作。”
“拜托各位了。”
溫嚴厲記下今天班主任會的第一件要事，她擰擰眉，在組長提出有什麽問題後迅速舉起手。
“溫老師你請講……”
“這事再沒回旋的餘地了？”溫嚴厲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
助學金的名單很早就敲定了，裏頭基本都是急需這筆錢完成學業的貧困學生，這種消息實在是難以啟口。
“比如說咱們學校是不是能另外聯系一些機構呢？”溫嚴厲又補充道。
年級組長點了下頭，說：“是，這也是我們都不願意見到的，在確定取消前校領導也積極地與各大機構及企業聯絡過……但是時間緊迫，均沒有回應。”
“我知道要各位去說這件事是個很大的挑戰，可事已至此，與其遮遮掩掩，不如如實相告，假使今後還有這樣的機會，我一定會盡力為年級爭取的！”年級組長講得很懇切。
這事溫嚴厲其實也略有耳聞，海鷗是本市知名企業康氏牽頭的項目，康氏陷進危機，自身難保，更不用提它完全顧及不到的一個小小慈善項目。
很遺憾。
他們班這回有兩個名額。
溫嚴厲憂心忡忡地從會議室裏出來，外面是一片喧嘩，她稍稍舒開眉頭，心想這事不是任何一個人能左右的。
她也就不必徒增煩惱了。
“溫老師！溫老師！”
當她走到操場打算看看他們班清醒的時候，體育委員飛一般地跑到她身邊，興高采烈地叫著：“我們贏了！溫老師！”
“哦？”溫嚴厲驚奇。
“男子足球！”體育委員眉飛色舞地盤點，“咱們進決賽了，男子籃球也贏了，明天要跟9班打！”
“溫老師……”
“溫老師……你去哪兒了？”
越走近班級休息區，叫她的學生也越來越多。
大家相處的時間也才幾個月，可彼此的感情卻是很深厚，溫嚴厲嚴是嚴了點，可對學生一視同仁，從不擺什麽架子，所以很受學生的喜歡。
“就是女子籃球……”體育委員哎了一聲，“差一點，就兩分。”
“不過其實也很好了，我們運氣不好，抽的是強隊。”
他事無巨細地報告著今天一天的情況，溫嚴厲點點頭，說：“已經很好了，我知道他們班，有好幾個女生都是原來打過籃球的嘛。”
“嗯。”體育委員點點頭，接著他繼續說，“還有，您真是慧眼識珠啊！”
“怎麽？”溫嚴厲疑問。
“陳凜獅咯，”體育委員當時在打籃球賽，沒去現場看，事情基本上是聽別人講的，“沒想到他足球踢得那麽好！”
“你跟他同班這麽久，你不知道啊？”溫嚴厲打趣。
“哎呀……”體育委員叫了一聲。
“行了，你帶人把咱班的地方收拾好，我這還得去趟醫院，也不知道莫等閑怎麽樣了？”溫嚴厲擔心地說。
聽說那小子踢球出了事，她可嚇得不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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